次日一早,陈娇就在馆陶的催促下,与她一道进了宫。因为快过年,宫里到处都挂着红绸丝带,红红火火,喜庆得很。来来往往的宫人,忙碌着,为这一年一次的年节做着准备。

    见过了窦太后,陈娇又是按摩,又是弄水果茶,搅股了半响。馆陶在一旁,不住地给陈娇使眼色。示意她该去东明殿,看望太子了。

    昨天虽脑补过头,有点愧疚。但今天还没睡醒就被馆陶从床上拉起来,觉得,什么刘彻都见鬼去吧。愧疚?那肯定是她昨天脑抽了。

    磨磨蹭蹭,吃过午饭,趁着窦太后去午睡了,馆陶就将准备好的礼物往陈娇身上一扔,就将她赶出了长乐宫。还派了个姆姆跟着她,最后还是陈娇好说歹说,就差没指天发誓,馆陶才又让那姆姆回去了。

    其实吧,对见刘彻,陈娇倒不是别的。只是自己才刚退婚,今儿又巴巴地扑上去,这,太那啥了。万一刘彻脾气上来,把她轰出来,那得多丢面子。再则万一刘彻误会了,又不同意退婚了,那不更遭?事情好不容易有了眉目,可不能就这么莫名其妙没了。

    到了东明殿前,踌躇了半响最后还是决定不进去了,让安生将礼物交给守门的黄门后,就转道去了东南角的凉亭。想着就在这凉亭呆一会,待得时候差不多了,再回去。这样,馆陶应该也不会多怀疑什么。

    凉亭,在花园里。穿过丛丛树木,就到了。凉亭不大,里面确是设施齐全。有屏风,有矮几,有坐垫,旁边还有一个烧茶煮酒的炉子。炉子是冷的,里面还有些烧过了炭灰。一看就是常有人来。

    凉亭,一面对着东明殿,一面临水。坐在凉亭下,转头就可以看到一弯碧绿的渠水,照映着蔚蓝的天幕,绿与蓝的交映,像是一块上好的玉石。有一些飘落的残败落叶,散在玉石面上,顺着这渠流,缓缓东行。

    这渠叫飞渠,是高祖时建的,引自潏水。自西向东,穿过未央宫,沧池,长乐宫,出长安,最终汇入浐水。

    刘越路过飞渠,远远就见到了,凉亭上的人。心念一转,从小桥上跨过飞渠,很快就到了凉亭,识台阶而上,直到站在凉亭里,那看风景的少女仍是无所觉察,只得出声唤道。

    “阿娇姐。”

    “阿越,是你呀。”陈娇转头,见是刘越开心地笑了。

    “奴见过广川王殿下。”安生规矩地行礼。

    刘越朝安生摆摆手,示意她起来。上上下下将陈娇打量了一番,见她只是气色稍差,人还算精神,便放下心来,“听姑姑说,阿娇姐病了,可好些了?我本想去看望阿娇姐的,只是过于繁忙,没来得及。”他有去过堂邑侯府的,只是被馆陶给挡了回来。

    想到那次与太子陈娇在食为天,太子对他的警告,姑姑突然不让他入侯府,便知道肯定是太子在背后做了或说了什么。不过这些,他并不打算让陈娇知道。

    “没关系的,公事要紧嘛,我没事的,阿越不要担心。”陈娇笑得温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