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此以后,他不再需要躲躲藏藏地活着。

    阳光在玉佩中折射出耀眼的弧度,玉佩被他捏在手中,止不住地颤抖。

    乐鹿面无表情,左手握在右腕上,稳住了手,也定了心。

    “路已经铺好,只待东窗事发。近期魔界将发生一件大事,凶吉不辨,但请阁主封锁近一月中魔界的所有消息,以假消息暂且应付。”他垂眸道,“其余的,你只需两不偏帮,看戏就好。”

    “故我所愿。任是步承弼在仙界如何居功至伟,只要他想害我师家之人,就该付出代价。”师陵迈起大长腿,“不过,请务必小心,前些日他离山前来找我卜卦,可是‘大吉’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了。”乐鹿背对着二女,沉声道,“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退缩——这是我苟活到现在的全部意义。”

    随着话音落下,轩辕镜发动,他的身影逐渐透明下去。

    “乐前辈!”师诏忽然唤道,似有留人之意。

    她病时神志模糊,时而癫狂,娇颜枯槁,乐鹿却一直尽心救治,面上不显,手下却体贴入微,从未有嫌恶之意。

    他们皆为同一人所害,最初那是同病相怜,随着朝夕相处,便再难以说清。

    乐鹿闻声微顿,捏下左面的耳坠,手指一错,那枚九龙钱便凌空飞起,被师诏捉在手心里。

    “这个小玩意送你,感谢你的证词。”乐鹿散漫地摆手作别,“还有,你比你姑姑可爱多了。”

    他离开之后,师诏端详着那枚九龙钱,许久未动。

    师陵见状轻叹,她赤着足漫步过重重帘幕,走到水榭边缘。阳光对许久未离此地的她来说有些刺目,她伸出手遮挡晚霞的柔光,看向西面。

    “三百年一晃而过,距离我入道时,竟已过去了如此之久。”她低声喃喃,“旧人本来就不剩几个,现在又要少一个了。”

    花开两朵,各表一枝。当师诏与师陵揭露她步承弼的丑行时,步承弼当然并非毫无所察。